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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的书学意义

日期:2014.10.26 点击数:45

【类型】报纸

【关键词】书学 意义 傅山 

【内容形式】文本

【媒体类型】电子

【访问范围】太原市图书馆局域网

【附注】文章在本报:第04版(云冈副刊)

【中图分类】C0

【全文】

殷 宪

傅山是一座山,一座仰之弥高的大山。傅氏离开我们已经300多年。其身前,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耸立起一柱标杆;其身后,称之者多,继之者希,留下一片空白。

提起傅山书法,人们往往会想到著名的“四宁四毋”,即“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直率毋安排”。我觉得对“四毋”说应活看,不能硬套。先生本意在扫除造成当时审美疲劳的巧、媚、轻滑和安排,并非以拙、丑、支离、直率为书法审美的最高标准和创作的终期目标,也并非一味地反对巧和媚。傅山常说自己不喜赵孟頫,但他却说赵书“润秀圆转,尚属正脉”,“近细视之亦未可厚非”。细审傅书,尤其是他的行书,如“天泽润公”、“丹枫阁记”等,不是以二王、赵董为根柢吗?但是,由特定的政治取向和特殊的性格所决定,傅山骨子里的东西是奇,是古,这也决定了他奇与古的书学主张。因此,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在中国历史上,傅山是一位独往独来的奇士,在书法史上,他是一位独树一帜的巨擘。综观中国文化史,所有艺术门类无一不是随社会发展而发展,而这种发展又每每因渐趋平淡、平庸而失却活力甚至止步。这也使曾经礼赞过它的文艺家们因审美疲劳而揭竿。会是一时间旗帜遍布,口号百出。其中最具号召力的是复古的大旗,回归的口号。傅山之前的书坛高手,既有以弘扬传统为己任的文征明、祝允明、董其昌,也有以张扬个性为能事的张瑞图、倪元璐、黄道周,更有信笔而为的徐文长之流。前者是正脉,后者是旁门。在明末清初王朝更迭之际,书界的当务之急便是整饬这种乱局,办法自然是在复古的旗帜下出新,不管是正脉还是旁流,都要经过取精去芜的扬弃。完成这一历史使命的,不是新朝的文坛领袖,恰恰是复明失败而降清的贰臣王铎,更有远离政权中心的山野村夫傅山。这也便是傅山的书学意义。

将“四宁四毋”扩大为傅山书学主张的核心或全部,未免失之偏颇。我以为,傅山在书学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最重要也是最成功的是正奇二字。这就是他挂在嘴上的“正极奇生”和“人奇字自古”。这实际是当时书学复古的题中之义。傅山的“正”是什么?于人是正派,正气,正色。于字则是正面,正锋,正脉。傅山说,“写字只在不放肆,一笔一画平平稳稳结构得去,有甚行不得”,“写字无奇巧,只有正拙。正极奇生,归于大巧若拙矣”。关于正与奇、巧与拙,先生还有更精彩的论述。他说,写字工夫不到,靠猎奇,只能是心手相乖,书不成字。书法的佳境在哪里?就在于“期于此而能如此者,工也;不期如此而能如此者,天也”。“工”是一种在正途之上的成功,是劳苦百积之后的愉悦,但这尚处于第一境界,也就是一位伟人说过的“必然王国”。“天”是人力之外的天工、神助,是学书和书学的最高境界,也就是所谓“自由王国”。“自由王国”并非梦中所得,而是在劳苦百积之后的升华和飞跃,这让我们想到了古人的名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傅山说自己“手杂”,手杂源于学博。穿朱衣,住土穴,是他复古尚朴的外在形式,耿介拔俗,超然物外,读经治史,精通小学,能诗善画,悬壶济世,才是他为人处世的精神内核,也是成就他高超书艺的基石。先生大楷的大气磅礴,小楷的厚重朴茂,行书的流美绰约,草书的气韵两兼,篆隶的高古奇诡,不是都可以在先生渊博而志在求真的学识和孤傲而光明磊落的秉性中找到依据吗?

傅山之于继承传统,并非简单的复古,翻奇出新也不是简单地采撷一些习见的路边花草。他是在古和奇的大目标下面,对每一书体都做足了探幽发微、去伪存真的功夫。譬如小楷,先生说,“作小楷须用大力柱笔着纸,若以千金铁杖柱地”,这就足以振聋发聩。又譬如,他赞成“楷书无帖意,摆磊齐整,只是泥塑帝王像”的说法,帖意就是古往今来法帖的意趣,经过反复临习,写出特点,写出生气,才不会千人一面,死气沉沉。傅山无论擘窠大字还是蝇头小楷,都一样宽舒大度、正气凛然、沉着厚重、富于变化。而他草书的回环跌宕、出其不意,既有别于黄庭坚、祝允明、董其昌诸人习见的流美,更非张瑞图、黄道周、倪元路等人近乎程式化的结构、行运可望其项背,自非徐渭们的粗制滥造可与同日而语。

我常想,三晋、太原有傅山,是晋省和晋阳的骄傲。骄傲和荣耀之后,还应当有点什么,研究是一个方面,弘扬是一个方面。可以说,两个方面都还不够。今日晋省诸人,同步调地转颈回望,但愿能在这两方面都能有大幅的引深。我幸为太原人,与先贤同乡,今年已七十挂零,生气只存二三分耳,在有生之年倘能得先生人品、书品之万一,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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