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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一代书画大师原石民

日期:2009.01.06 点击数:3

【类型】报纸

【关键词】追寻 一代 书画 大师 傅山 

【内容形式】文本

【媒体类型】电子

【访问范围】太原市图书馆局域网

【附注】文章在本报:第B4版(美术副刊)

【全文】

晋城原石民先生(1900-1966)是山西继傅山、赵铁山之后又一位著名学者、金石书画篆刻艺术大师。1921年山西大学毕业后留校执教,1922年入燕京大学(今北大)攻古典文学兼博物学,1924年研究生毕业后随柯璜聘于故宫整理文物,二三十年代寓居京津10余年,其间于陈师曾、齐白石、王国维、罗振玉诸大师门下攻绘画、篆刻与古文学,1935年于天津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同年因日军侵华离津返晋,聘任山大教育学院古典文学教授兼教育厅督学。1937年太原沦陷后回原籍晋城从事贫民教育。解放后深受省府领导敬重,但因身体欠佳未能再次应聘回省城从事高等教育。然一生笔耕不辍,为社会留下大量诗书画印作品。2000年当地市、县两级为其举办了山西省首例百年诞辰纪念活动,为弘扬三晋文化推动家乡书画艺术事业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2010年乃原先生诞辰110周年,市县有关部门将为其筹建《原石民纪念馆》,以激励后人,促进书画艺术事业更进一步发展。

天机造物两相忘 只有心弦自在鸣

——从原石民先生画作浅议文人画及心态对艺术创作的作用

1960年,我考入山西艺术学院。一天,在校园里遇见赵延绪教授,赵教授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是晋城,先生听了突然眼晴一亮说:“晋城?知道原石民吗?”我说:“听说过,但没见过。”赵教授说:“那可是个好人啊!”接着他扳着指头数道:“人好!学问好!诗好!书法好!画好!印好!是‘六好’先生。”赵教授把原石民先生称之为“六好”先生,对我印象太深了。以至快半个世纪过去了,老教授当时的那种脱口而出发自肺腑的赞誉与表现,至今仍历历在目,如在眼前。 我与原石民先生不但同县,而且同村,从小时候起,就听大人们说,咱村有个大画家叫原石民,画得如何如何好。还说曾在某次展览会上,别人又是花呀又是鸟呀,又是人物又是山水的,好生费劲。而原先生就只画了一块石头,就咱们天天都能看到的最普通不过的一块石头,却一下得了个奖,等等。不过当时原先生已搬到城里去了,加之我出来上学后,一年也回去不了一两次,来去匆匆,虽是同村,却一直未能谋面。 后来看到一些材料,才知道这位前辈虽曾兼学过书画,也曾投师于陈师曾,还得过吴昌硕、齐白石等指教,但他的专业或曰主攻学业原来并非绘画,而是古典文学和古文字学。他参与过故宫的原清廷文物的整理工作,他是国学大师王国维和甲骨文开山鼻祖罗振玉的入室弟子,并协助罗振玉审阅甲骨文稿。由于日寇侵华他在归隐故乡之前,是山西大学教育学院古典文学教授兼省教育厅督学。1949年,省政府主席曾指名请他重回山西大学任教,因其健康原因而未能成行。两年后,省政府特任命其为晋城县人民政府委员,继而兼任县政协驻会常委,举家由乡镇搬到城里,就地发挥才智。后被列为国家重点文保单位的府城玉皇庙二十八宿元代塑像和青莲古寺唐塑,据说最先就是由他考定而上报的。在文革之前,每有上级领导到晋城来,多要前去看望他,他成了晋城的文化名片。应该说,他首先是个文人,其次才是一位画家,一位文人画家。就像启功先生一样,首先是学者,是教授,再下来,才是书法家、画家。 绘画作为造型艺术之一,物象是不可或缺的表现对象。文人画与画家画的一个重要区别,很重要一点就在于如何看待所表现的对象。在画家画的作品里,物象是第一位的,是目的,重形似,偏重于物象的直觉。画家的任务是通过自己的技巧和工具材料,尽量完美的表现出符合观者所需要的物象,人(画家)服务于物象。其方法多用于画法。在画家画的作品里,我们取任何一个小局部,观者都可以说出这画的是什么。在文人画的作品里,物象是第二位的,是手段,重气韵,画家通过这物象来表达自己感想、情思、向往、追求等,物象只是个寄托之物,偏重于对物象的感觉。物象服务于人(画家),其方法多用书写法。正如元代四大家之一的倪云林所说:“仆之所谓画者,不过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当然,上述所区分,只是以典型的极端而言,实际自古至今,文人画家与画家画家都一直在相互影响与吸收中,比如把梅兰竹菊喻为四君子加以表现,本是文人画家发现和惯用,但随即也被画家画乃至民间艺术所引用,只不过表现出的韵味与感觉有差异罢了。所以,对更多的画家来说,只能是某人的画家画成分多些,某人的文人画气息强些而已。 从现存的主要是他晚年作品来看,原石民先生画作的文人画气息很是强烈。其表现除过我在几年前一篇文章中谈到过的文气、静气、书卷气和淡泊之意,令人在“展观之余,自有一种静穆之致,扑入眉宇”外,还突出表现在艺术心态上。我们现在很多画家,普遍都有一个虽无形却又很沉重的包袱压着,就是作画的目的性太强了,改革开放前是想着如何能发表、能参展、能为政治服务,近三十年来,则是在发表、参展的基础上,又增添了如何能获奖和能卖出去、卖个好价钱,有的还要再加上怎么能当个理事、主席、院长什么的。在文人画中,我(画家)本是第一位的,现在较普遍的却是身外之我,而非精神之我,我(画家)成了创作的奴隶,而不是艺术的主人。文人画是文之余、游于艺、从于心、远功利的结晶,更是一种修身养性。在这里,文之余是基础,游于艺是释放,从于心是核心,远功利是界线。正如原先生在一首七绝中所展示的那样:“天机造物两相忘,只有心弦自在鸣。”其实,这样的境界,又岂只存在于文人画中,譬如现在快到春节了,过去农村要贴窗花,那一对对饱含浓郁乡土气息的剪纸,剪出的是向往、是祝愿、是希望、是一种精神,而与物质无关,是农之余、游于艺、从于心、远功利的结晶,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表示职业身份的字而已,堪为阳春白雪皆然,重要的是心态。当然我这样说并非要贬低画家画,实际上很久以来,诚如前述,文人画与画家画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只不过是因人而异的比例多少而已。而且由于时代的变迁,现今也很难再以原来文人画的某些标准,比如诗书画印,来要求今人。只是千变万变,心态对于艺术创作的作用怕是变不了的。当下中国画坛的总的问题之一是:我们的很多画家,他们一不缺少才气,二不缺少功力,三不缺少必要的环境和物质条件,四,有的也有一些相对的文史功底,而唯独缺少的是像原石民先生像农村剪纸艺人那样的艺术心态,我们常说艺术作品是精神产品,只是由于这心态的改变,这精神二字,是越来越淡化、越来越边缘化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功利化,越来越物质化。他们可能能在市场大潮中得到很多很多,但到头来却丢失了自己,丢失了艺术的真谛。 赵延绪教授在说到原石民先生时首先肯定的是人好;陈师曾在《文人画之价值》中,谈到文人画的四要素时,说是“第一人品”;300多年前的傅山也说过“作字先作人”。对于如何作人,何谓人品,因时代、环境、教育等等的差异,可能会有不同的解释和理解,但是能有一个平常的心态,一个健康的心态,一个不为功利和时流左右的心态,应是作为人和人品的重要前提之一。这既关乎个人的身心健康,关乎境界高低,也关乎于艺术创作。这是由再读前辈同乡原石民先生画作的一点随想。

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 赵力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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